奔跑了没多久,小杰看到路边一个公用电话,马上提议打电话叫出租车,我立刻提醒他:走吧,我们都不知道出租车公司电话,也说不清我们在哪里,怎么叫出租车?小杰听了觉得有道理,只好作罢。
三个人继续一路小跑,这时候天早已完全黑了,我们看到路边有一个小房子亮着灯,里面有一个白人在工作,我赶紧进去请他帮我们打个电话叫个出租车,我那个时候的英文只能用悲惨来形容,但却能说两句关键的话,”Excuse me, sir, Could you please call a Taxi for us, we want go to train station”, 白人非常客气,听我说完马上说OK没问题,马上拿起电话帮我们叫了出租车,不到五分钟,出租车就来了,哥三个千恩万谢地告别了白人。
普罗维登斯很小,我们在码头上就能看到市中心,加上白天已经去了一次火车站,大致知道火车站的位置,其实走路半个小时估计也能到,但人在仓惶之下必然会急中生智,我们就怕夜长梦多,万一船上发现我们跑了,万一追上来我们就功亏一篑了。
出租车七转八转,不到十分钟就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。
晚上七点多,我们坐上了开往纽约的火车,为了避嫌,小杰还跟我们分开坐,结果他旁边坐了个热心的白人,这个白人看他惶惶的样子,一路热心地跟他聊天,小杰用结结巴巴的英文哄那个白人说他是留学生,我不知道这货这一路三个多小时是怎么熬的,我们到了纽约下了火车才听他说起,不禁哑然失笑,我去!
其实普罗维登斯离波士顿更近,我们事先看地图知道波士顿就在普罗维登斯的北边,从普罗维登斯到波士顿大概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,但我们没有选择去波士顿,就是觉得波士顿太近了,生怕公司派人去找我们,现在看来我们是多虑了,可那时就是完全没有考虑去波士顿,如果去了波士顿,我们各人的命运可能又不一样了!但命中注定的是:不管是波士顿还是普罗维登斯,都跟我有缘,后来我的儿子在波士顿上了大学,他现在还在波士顿工作,而他的女朋友,就出生在普罗维登斯。
多年后,我跟小杰还重游了普罗维登斯,专程开车去找当年的码头和那条船。。。
上了火车,我们心中的一块巨石才放下来,兄弟们带着胜利大逃亡的兴奋,又带着对未来完全无法确定的仓惶与不安,熬过了三个多小时的乐不可支,终于在惶惶慌慌的火车声中到达了纽约。
我当时对纽约一无所知,那个时候我甚至想去旧金山,因为我知道旧金山有唐人街。
三个人下了火车,就在宾州车站里面晃荡,我们晃荡了好一会,在一个便利店突然发现一堆中文报纸,上面印着大大的四个字:世界日报!赶紧买了一份,一份世界日报居然厚厚的一叠,惊讶之余打开一看,居然有很多招工广告,居然发现纽约也有唐人街!三人当即决定去唐人街!
出了火车站,第一次站在车水马龙的纽约街头,真是恍如隔世,首先看到的是一幢宏伟的建筑,但我们都无心细看周边的街景,看到有一队出租车在排队,旁边很多人在排队等着上出租车,我们也赶紧过去排队。
轮到我们上的出租车,司机是一位黑人,黑哥很健谈很快乐,他一眼就看穿了我们是新来的菜鸟:你们是刚来吧?你们明天可以买一份中文报纸,报纸上可以找工作。黑哥的这几句话我们居然都听懂了,因为他的话,让我们的心情平复了不少,这个时候大家都饥肠辘辘,黑哥问我们要去唐人街哪里,我们也没有具体的地址,就让黑哥把我们拉到唐人街还有吃的地方,黑哥真是个开心果,一路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,因为他大部分的话我们根本听不懂,黑哥很快地就把我们拉到了唐人街,把我们放在了一家餐馆门口,我们付了车资还给了黑哥三块小费,黑哥显得特别开心,非常真诚地地祝我们一切顺利,临走还说了句God bless You!
上海大云吞,看店名颇感亲切,里面很多人看起来生意很好,我们赶紧进去找地方坐下,然后各人点了一些自己喜欢的,狼吞虎咽地吃饱喝足,付了钱就出门准备去找旅馆住,刚出了店门,后面就有人喂喂地追出来,我以为我们掉了东西,结果那人挺生气的样子,大声嘟囔着:你们没有给小费!
卧槽,我们给了出租车司机小费,但没有给服务生小费,真不好意思,我们的确是不知道上餐馆要给小费。后来我每次上餐馆都会想起那一幕,每次都会给很多小费。
几个人出了餐馆,就开始找旅馆,本以为应该很容易找到,结果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,这时已经都快凌晨一点了,我们人生地不熟,七拐八拐就拐到了比较偏僻的街道,看到对面有人来,我们想过去询问,结果那些人都很知趣地避开我们,走到对面街道去了,后来才知道当时唐人街黑帮横行,治安很不好,我们哥三个深更半夜一起行走,大概是被人当成黑帮了。
寒冷的冬夜,我们自带亲切地碰到了几个华人,结果大家都是冷冷地完全不搭理,哥三个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乡冷落的滋味,但除了疲惫并没有害怕,好在游荡了一个多小时后,终于在一条街上,我不经意的一个抬头,终于发现了一个旅馆。
未完待续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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